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蕃官高永能乞支拨田御批元丰五年五月甲辰 北宋 · 宋神宗
 出处:全宋文卷二五○六、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卷三二六
永能忠勇有功,可令自择坟庙所在,拨赐田三十顷,仍令沈括摹其祖庙碑文来上。
种谔元丰五年十月丙寅 北宋 · 宋神宗
 出处:全宋文卷二五一○、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卷三三○
问高世亮于何处求得高永能遗骸,更遣人求访徐禧、李舜举、李稷、张禹勤遗骸,候见,即依沈括已行晓谕,给赏钱迁资酬奖。
洛城事记 北宋 · 张舜民
 出处:全宋文卷一八一九、《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》卷一一五、《永乐大典》卷八○八九
乙丑岁,西客有以永洛事语余者,言初经略使沈括建言:「本路既获米脂寨,以横山势蹙,拒宥州才三舍,下瞰虞夏平川千馀里,皆沃壤可以耕稼,为屯田之计。
今乞于米脂间城永洛,屯劲兵以抗虏,则河南地尽可以耕种。
灵武孤危,不日而复矣」。
朝廷遣给事中徐禧、内侍李舜举,驰驲至延州,体量利害。
时元丰五年七月也。
等至延安,与同相度意合,即奏言如奏议。
朝廷许之。
然永洛者,在宥州之东,附横山之胁,二面皆重岗复岭,惟路可通车马,盖虏人必争之地。
又城中无井泉,唯城外有无定河,浸渍之馀,可以汲食。
故诸将颇以为不然。
、括等贪功生事,决意城之,智者莫不切笑。
等来,亲授御前劄子,自经略安抚使种谔而下,尽受制。
方大会府庭,出劄子以示诸将,诸将皆骇然失色。
总管曲珍而下,唯唯不敢立异议。
种谔极言不可,怒以语曰:「君不畏死乎?
而敢沮机事耶」!
曰:「城之则必败,败即死。
拒节制,亦死。
死于此,犹愈于丧国师而沦异域也」。
度不可屈,即奏跋扈异议,不可与偕行。
有诏,留与守延州
八月甲子、舜举及等,率蕃汉十馀将,凡八万兵,役夫、荷粮者倍之。
于是李浦将前军,本路将官吕政佐之;
曲珍中军高永能佐之;
王湛将后军,景思谊佐之;
李稷主运饷,治版筑。
谋画进退,悉决于舜举,与闻而已。
戊辰至于永洛,环兵外向,旬有二日而城立。
乃留等诸将以守,兼护役作制楼橹。
、括、舜举及其幕府官属,率牙兵八万人先归。
米脂遣人来告:「夏人至矣」。
初,虏闻王师之城也,其用事者以为此城不争,则横山尽为汉有。
为存亡所系,要当以死捍之。
又知不在军中,益无所惮。
于是悉发境内引弓之民,诱召吐蕃达打回纥之兵。
以为不足,又乞于契丹
步骑三十万,欲以全兵取胜,以报朝廷五路之役。
前岁大举兵,时鄜延兵隶,惟麾下最有功,克米脂,取白豹,袭金汤、葭芦等戍,斩首数千。
既屡胜,兵将骄甚,视大敌如儿女,果敢不怯。
轻佻,少持重,居常大言,自比古名将。
及闻贼至,笑谓报者曰:「黠羌敢送死乎」!
因语曰:「公帅臣,万一不可贻国羞,仆与李常侍蒙上所遣,专属以边事,义当往彼拒敌,死生以之」。
遂令左右鞭马,率舜举以行。
舜举不敢往,及强之,即同去。
且约曰:「缓急当相救」。
举诺,遂行。
时九月癸巳也。
至永洛,贼兵尚远。
翌日凌晨,与诸将会于西门观贼。
诸将请击之以挫贼,而高永能者言尤切,曰:「羌性如狗,不意而辄加笞叱,则气折而不能害人。
若迟疑不断,以作其狂突,则痸嗾扑缘,无所不至。
今其先来者皆精兵,欲以当我,可速与战,战则兽骇鸟散。
后有重兵,亦不敢跬步进,此虏之常势也。
且尘埃障天,必有数千万之众,使其俱至,则众寡不支,大事去矣。
愿事无忽焉」。
永能者,属部蕃将,年七十馀矣。
结发以来几百战,其人沈重有谋略。
生四男,皆拳健善骑射,羌人常畏之。
诸将颇以永能言为善,惟独不听,傲然自捋其须,曰:「此非计也。
王师当以义战,岂可掩其未集耶?
俟其必列阵相持,然后合战;
战而胜,与诸君谯门数军实,大嚼痛饮,振旅而归,岂不快哉!
且余自有节制,可以万全,何至效儿女曹狙诈之计乎」?
永能怏怏而退,谓其子曰:「吾不知其死所矣」。
亭午,贼骑稍逼,令出战,于是王师七万阵于城下。
舜举坐谯门,自执大黄旗,谓诸将曰:「望吾旗麾而进,祖而止」。
军中往往窃笑而已。
虏大至,极目无穷尽,我师有惧色。
俄而,铁骑五十涉无定河。
永能又进前曰:「此羌人号铁鹞子骑,过河得平地,其锋不可当。
乘其未渡击之,可使歼焉。
若纵之尽济,我师殆矣」。
又不许。
已而铁骑过河,冲践王师,王师阵动,虏将以大兵乘之,等大败,奔归城中者三万人。
四顾不知所为,即团城以守。
虏分兵围之,厚数重。
乙亥,游骑掠米脂退保绥德城
虏知王师兵援困,尽锐来攻,矢石如雨。
城中蒙楯而立,将士皆昼夜战,无不血流衿袂。
永能叹曰:「事至于此,必无幸矣」。
因挂弓于堞,绝胫而死,三军皆泣。
被围数日,乏水,以至裂马粪而饮。
会天微雨,将士皆露立,以衣承焉,吮之而止渴,稍稍杀役夫啖之。
令土工凿数井,始有浸润,士卒渴甚争,急至者斩之不能止,尸蔽井傍。
已而,至于自投井中以饮者,踰刻而填塞。
其渴如此,凡八日。
虏遣使呼城上讲和,请将来结盟,意欲诈曲珍斩之。
等既急,即遣吕文思应命。
思至虏中,虏酋坐帐中,令坐吕政于地,曰:「尔乃小将,不可议约,当令曲太尉来」。
吕政乃还。
总军政不可遣,已而景思谊自请行。
曰:「尔乃小将,不可」。
思谊曰:「今势已急迫,傥能以口舌说之使缓攻,以待外援,不亦可乎!
茍能活数万人之命,岂顾一身耶」!
乃入虏中。
虏见思谊,曰:「若还兰会、米脂,即当解去」。
思谊曰:「此系朝廷,非边臣所得专也」。
虏知无益,度不可得,因髡思谊囚之。
城中兵愈窘,舜举掘坎于前,谓左右曰:「城陷吾自刎,女当以尸瘗此中」。
初,思谊去,时、舜举幕中有水两壶,将士绝饮已三日矣。
虏亦不知,而攻稍缓。
是曰,忽于城下呼曰:「汉人何不降?
尔无水已三日矣」。
以壶中水扬于外,示之曰:「若无水,此何物也」。
虏笑曰:「止于此尔」。
由是人人疑思谊泄之。
夜半,虏兵四面急攻,先梯穴而入,士卒饥瘦不能复拒,因各溃散。
舜举自杀,、稷为乱兵所杀。
将校曲珍、王、李获免。
逃归者数千人,千人身皆被枪。
虏视利,见有衣甲者,穷斗不置,杀之夺其物而后已。
故能脱者,大抵皆裸袒被发。
至有蕃落指挥使马黄者,骁勇绝伦,城陷不肯逃,持刀大呼,出入虏阵中,杀数百人而后死。
初,珍之失马危甚,忽有老人牵马以授之,曰:「此曲太尉乎」?
因得驰去。
是役也,正兵及粮卒死者,凡十馀万人,官吏将校数百人。
前此,朝廷诏熙河兰会路制置使入内副都知李宪,将兵十馀万救之,未至而城陷。
被围诸路不奉朝旨,无肯救者。
河东经略王渐,命大将张世矩以便宜发二万骑救应,亦不及矣。
虏既克永洛,则乘胜欲进寇延州,会粮乏,且诸蕃诱会者日夜思归,夏人不能约束,又所得城中财物器甲不平,皆失望而怨,虏将惧变,乃耀兵米脂城下而退。
始余尝患永洛之事,传者纷纷不一,类多讹伪,往往朝廷之上,󲦤绅之间,互有差异。
虽有知之详者,盖亦畏避而不敢闻。
今客言颇详而有理,且曰:「方是时,仆在延安,而亲族一人,自永洛城中脱归,故为可信」。
于是书之,以贻后人。
旌忠观记嘉泰四年 南宋 · 黄由
 出处:全宋文卷六四六一、《咸淳临安志》卷七二、万历《杭州府志》卷四七、康熙《钱塘县志》卷一三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职方典卷九五三、雍正《浙江通志》卷二一七、民国《杭州府志》卷一一
旌忠观者,为元丰三忠臣作也。
皇朝承命,稽古诹经,凡施德于民、禦灾捍患,死则祀之,示褒也。
凤翔故有庙,今移于行在所
谨按《高宗会要》,之庙食隶祠官者凡十三,而四在畿内,曰忠清、祚、神应、通惠,而旌忠不与,岂阙文哉?
钩考图牒,三神之祠,绍兴壬子则为庙,己巳则为观。
其事倡于循王张俊,其费成于和王杨存中,此建置之本末也。
三神世系,以国史详之,高讳永能绥州人,景讳思谊,晋州人,程讳博古,河南人,率隶尺籍。
元丰五祀,有事于银川,自谋臣不良,以轻误国,合蕃汉十馀将西行,兵几十万。
高佐中军,景佐后军,程处偏列。
方寇薄城下,其锋叵常。
是时,三君同日出战,然奇机秘画沮于首事之昏躁,盛心劲气绌于大势之退挠。
九月己卯,虏亟吾攻。
中军曲珍惧见颜色,计且未有所出也。
程曰:「愿当前,不济则敢以死战」。
即挺身从数百骑,力摧其坚以没。
是月戊戌,虏众甚迫,许从和议。
初遣吕文思,复谋遣曲珍,未决。
景曰:「愿请行,不从,则誓以死争」。
及驰见虏酋,辞不为屈,竟被囚而杀之。
十月丙寅,王师疲曳,城援孤绝,势岌甚矣。
高曰:「吾自结发,大小百馀战,未尝败辱。
今事至此,天也」。
因易弊衣奋战,旋挂弦绝吭死之。
原其死虽不同,大致一于忠而已。
事闻,朝韪其节,赉恤休洽,寻复庙而祀之。
夫生为忠义,死为明神,激烈沈雄,昭贯日月而凛然独存者,讵以在亡閒之耶!
宣和中方腊寇睦,诏加收捕。
奉命者请祷,寇即销殄。
于是肇封高为感圣侯,景为顺圣侯,程为惠圣侯。
建炎中,魔贼俶扰,辛侯企宗以偏师讨之。
次于信上,遥伸恳启,恍若有见。
贼既就执,于是增封曰感圣顺正,曰惠圣顺应,曰顺圣威远
绍兴初,大业甫济,帝念列神之功,议所以尊显之者。
礼寺第其绩;
首以三人为最,于是升封王爵,曰威烈,曰威显,曰威惠。
厥后,兀术拥众窥全蜀。
时张公浚、吴公玠总兵凤翔,直与对垒。
事亟,置祠以祷。
一日,云豗昼暝,凤翔雨微沾,而敌壁乃有大风扬拔之异。
敌骑惊遁,我师乘之,大胜。
凯入,二公合辞以闻,遂增封曰忠烈灵应,曰忠显昭应,曰忠惠顺应。
绍兴末阜陵复土,龙輴安济,敕议褒典,又增封曰忠烈灵应昭佑,曰忠显昭应孚佑,曰忠惠顺应孚济。
至嘉泰初,崇陵迄事,会越之士民以灵应来上,则又封曰忠烈灵应孚泽昭佑,曰忠显昭应孚济广佑,曰忠惠顺应孚佑善利。
惟尔三神,克保于我国家,而累圣崇报既都,显册以彰灵德,又化血食而为净供,其所以宠贲显融之者至矣哉!
初,观之立也,实在清冷桥北。
隆兴受禅,上欲斥庙垣之地,广养亲之宫,乃撤浮屠觉苑寺易之。
嘉泰辛酉春都城不戒于火,一夕,宫馆荡为游埃。
主观陈元直适会其坏也,慨悼成绩,且不敢以事艰费穰废,繇是奋力先斥厥储。
初得太师韩王请于朝,赐内帑钱五百万;
已而循、和二王复与巨室之所向慕者,益以金币佐其役。
始事于是年之夏,历三岁而克就。
总为屋四百楹,巍殿修廊,台门杰阁,云斋琳馆,下至于庖湢毕具。
土木之费为钱七千万有奇,规模视前益侈。
观成,有访古者曰:祀有庙,自夏始也;
道有观,自唐始也。
合庙于观,孰为始乎?
尝考熙宁中吴越不祀,守杭赵抃特为之请,乃以龙山祠为观,而赐名表忠
此庙为观之由也。
然归觐之义与勤王不同,备恪之功与死事自异。
彼祠宇芜秽,犹加修辑,矧而潜德,容可后乎?
今六合承平,百神受职,户口蕃庶,海岳晏清。
念褒德报功,固已无违于礼;
而默赞阴佑,则惟尔有神,虽日尊严,既见显异,宜有文字,以昭无穷。
故为纪其颠末,而系之以铭。
铭曰:
莫爱于生,生或可弃。
莫畏于死,死或莫避。
猗欤三神,凛然同志。
戮力守城,膏身夷裔。
沈沈英爽,与生不二。
骘相循和,遏攘寇怼。
大勋既集,灵应益异。
乃侈王封,以崇庙祀
比更郁攸,莽为牧地。
凭乃阴威,作其圮坠。
峨峨新宫,隆隆曩制。
有雕其桷,有瑰其丽。
春秋奉尝,中外瞻跂。
诏尔铭诗,于千百世。